文／嘗君
小時候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唸書。
但大概是勝負欲作祟，認為對學生來說，取得好名次、考上公立學校、不讓爸媽擔心，都是理所當然的。
也就這樣一路考進不錯的學校，進企業工作。
我想很多人都是這樣被教育長大的（包括背下不全然是正確的教科書內容），
在讀書、晚自習、補習、與朋友幹些不堪回首的蠢事、談場青澀的戀愛等等回憶之中，莫名其妙地就長大了。
為人父母時，孩子也會問：爸爸媽媽，我為什麼要讀書？讀書有用嗎？
這時，千萬別把自己的小孩當傻子，別盡拿些虛無縹緲的理由呼攏他，
畢竟孩子不是全然純真的個體（有的心機還挺重的），
會問這樣的問題，代表他想知道，自己現在做的這些（感覺有點無聊的）事，
到底對自己的人生有何幫助？投資報酬率高不高？會不會到頭來都是一場空？
還有──會不會自己用功念書，但到頭來無法變成自己想要成為的那種大人？
我覺得我爸媽也很聰明，他們從小就告訴我：「我們家沒什麼錢，如果你要唸書，那就考到國立的，學費比較便宜。」
如此可愛的理由，把「唸書有沒有用」這個重大問題拋給當事者，讓當事者自己去思考。
遺憾的是，這個問題有夠難，一直到抽離學生的身份之後，我才思考出「解答」──
讀的書不一定全部都對自己有幫助，但一定會有一些句子、故事、知識，和作者的價值觀，徹徹底底影響你往後的人生。
這讓我想到東野圭吾的隨筆集《あの頃僕らはアホでした》（《當年，我們就是一群蠢蛋！》），
1995年，當時的東野圭吾不像現在這麼家喻戶曉，知名度有是有，不過就是給人一種要紅不紅的感覺。
當時出版社編輯跟他說：「不然你先寫寫看你自己的故事吧。」
出身關西的東野圭吾，就憑著一股氣勢寫出來了，
寫出一本讓人看了會大驚「真的假的啦，這是東野圭吾？！」的爆笑隨筆集。
首先，得過直木賞的小說家，當年竟然也痛恨看書，為了混畢業蠢事做盡？
而且，東野圭吾不看書的程度，是一打開書本會馬上睡著的那種，
但姐姐一本推理小說，竟糊里糊塗地讓東野圭吾，發現文學的有趣之處，
之後也憑著一股衝勁，開啟了往後的作家人生（當然，過程很曲折就是了）。
我並不是要用東野圭吾這個成功的例子，去抹滅掉他成名前為了寫小說所付出的代價和努力。
只是，當年的「大文豪」，可能也覺得讀書一點用都沒有，
但正是因為他並未鐵齒透頂，沒有徹底認為閱讀沒有一絲可取之處，反而因此為自己開創了更多可能性。
反正所謂的青春，就是由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組成的。
就算覺得讀書很莫名其妙，至少讀懂了就會讓知識成為自己的養分，
比起往後出社會的力不從心，讀書已經是人生中最不吃虧的事情之一了啊。
所以說我們到底要不要讀書？當小孩問我們這樣的問題時，我們又該如何回應？
不管如何，只要讓自己（還有對此抱持疑問的孩子們）知道，
讀書是為了自己─而且有時還很快樂喲─那麼這個問題，似乎也沒有一定的答案了吧。
這種不全然否定一件事的態度，也能讓孩子維持開放的心胸，
了解世上並不是每件事，都得百分之百擁有其目的性。
更棒的是，或許他們也能從閱讀的過程中，漸漸找到決定自己一生的「興趣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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