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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盧建彰 Kurt Lu《感動,才有影響力》


這個案子另一個有趣的地方,是我的客戶幾乎成了我的創作夥伴。

我是用聊天說故事的方式,看著我的客戶娓娓道來,一次都沒有看提案資料。其實,比較像是跟我的朋友講一個我聽到的故事,這也是我近年來比較喜歡的提案方式。

 

我講個故事給你聽,你有興趣我們就來做,你沒興趣我們就不要做,我們跟一個小時前會議還沒開始前一樣,我們沒有什麼損失。

當我這樣做的時候,我不會有執念地覺得提案一定要通過,畢竟,這是一個生命的故事,也需要另一個生命有共鳴,若對方沒有共鳴,也不必勉強,而當我們都對這故事有共鳴時,我們再試著讓觀眾有共鳴,用專業的方式。

我把這視為一種宇宙間的生命交會,你不必虛張聲勢,故作姿態,只要原原本本地,好好的把自己的感動說明,傳達出去就好。

彼此不要有太大壓力,儘管這是商業行為,但我們可以賦予它人類意義,在溝通的每個環節,把彼此當人看,把客戶當人看,把夥伴當人看,把故事主角當人看,因為我們希望消費者也願意把品牌當人看。

幸運的是,對方也願意把我當人看。

 

和客戶的溝通裡,很輕鬆,但也很嚴肅,因為輕鬆不代表隨意,而是省去那些客套形式的假裝,是直接討論議題,嚴肅是因為清楚這不只是別人的生命,也是巨大的商業工作,要嚴肅兼顧。過程裡,我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,因為客戶明確地表示他覺得這故事硬要安排商品進來是很笨的,是不聰明的說故事。但他也提出問題,請教我,想用什麼形式說故事。

我其實知道各種說故事的技法,但我不太確定的是,哪一種對故事好。

阿甘老師本人外型也很帥氣,笑容充滿魅力,口條更是流暢,其實,作為影片的主角絕對是可行的,要是直接讓他現身說法,也會是個好作品。

但跟客戶討論時,他建議找專業演員來演出,好減少直視生命悲劇的過度直接感。我想了一下,也同意,並提出我建議輔以旁觀視角的說法,希望這故事不是煽情,而是放感情,是理解後滿足地哭,而不是好可憐噢的痛哭。

那是一種敬意,對生命的敬意,更是一種謙卑,我們不是要扮演上帝,只是,試著想理解生命的功課,也許,有機會的話,請大家也來思考看看,今天,你要怎麼活。

 

好好活著,才知道活著好好

幾經討論和徵詢,我找來知名演員張睿家來演阿甘老師,找來金鐘影后王琄演阿甘老師的媽媽,兩位都是我們這時代極佳的表演人才,這也是我對這故事的敬意。

拍攝過程裡,其實我也很痛苦,因為在醫院的戲份極多,而我總是會想起過去父母住院時種種的記憶,那些個深夜裡捧著血便的日子,那些恐懼無止盡的循環和沒有把握的病程,光看到病房裡的一樣樣物事,都讓我十分難受。盯著Monitor,好像父母親和我的故事又在我的眼前重演。

可是,我又十分享受,因為兩位演員在我說明故事後,就能精準地詮釋,中間我們每次的討論溝通都快速有效,而且總是在現場迸發出新的表演,巧合的是,兩位過去在別的戲裡也曾演過母子,所以頗有默契,讓我的拍攝充滿了享受,我都笑著跟王琄老師說,我根本是來看戲的。

而王老師在現場不但演出精湛,還不時跟我們分享生命上的體悟,並在我們疲累無力時,說幾個笑話提振士氣。張睿家更是專業,個個情緒的轉變掌握清楚外,更能理解揣摩患病的年輕人心情,我很好奇地問他為什麼能夠知道,原來他平常就常去醫院陪病童唱歌禱告,是個為善不欲人知的好傢伙。同時他還敬業無比,一場頂樓輕生的戲,在低溫中進行,我們每個人都穿著防寒大衣,他只有穿著醫院單薄的病服,連褲子都沒得穿,風不斷地刮著,卻還得忍著顫抖,好好演出,也讓我敬佩不已。

過程裡,我許多的困惑,慢慢解開,當我們用認真的態度去面對,故事會自己綻放出來,用它理想的型態,你自然要被感動的。

疲憊的拍攝場次,也像我們的生命一樣,一場一場都得用力,都會沒力,但也都會過去,而累積起來,就是我們的生命故事,你不必虛妄,也不必誇大,就老老實實地面對、承受,然後最後使勁的,在該笑的時候笑,享受那笑帶來的笑意。

那比任何經濟上的效益都大。就像阿甘在給我的書上贈詞,我讀了幾次都覺十分受用。

「好好活著,才知道活著好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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