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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IG溫柔系少年─彼岸的鹿 @deerp34

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原本生活圈,認識一個全新的人。

 

回想起初的見面,我們約在很簡約的小蛋糕館。
店中牆上瓷磚已經破損得嚴重,天花板的漆已坑上一片,擺著不知道幾十年前的舊雜誌,瓷杯上還有留著漬餘。茶包的澀,隨時間與我的玩弄,杯心已經混濁成一杯能夠暖我手心的熱茶了。

 

玩弄著茶包的我,坐在很角落的位子,心想著好多東西,一邊期待著。
對於一位未曾見過的到來者,幻想了美好,至少,那些建構在文字中的訊息是這樣的。

 

杯中熱水已經被我玩得茶色深重,空氣裡飄散著霉的味道,我拿出了遺忘放在包包的巧克力酥餅,把還算完整的地方也壓到破碎。

 

店門上的鈴鐺作響,門上繡片發出了壓雜聲,一名男子走了進來,黑色襯衫與休閒褲,便利店的透明傘,手裡拿還提個被雨澆淋的紙袋。
那是我與景見約好的時間點,再過十分鐘。

 

坐在我眼前的人,好像很熟悉又陌生,對於這樣子的模樣,我不禁打量了很久。

 

他坐下來,點了一杯很苦的黑咖啡,他笑著跟老闆談笑了幾句。原來是景見是這家店的熟客,他的父親與老闆是好朋友,從小都會來這裡看書或僅是思索。

 

坐定的他癱在我面前,說了一聲:「抱歉,等很久了吧。」爾後指著我的餅乾包裝,問我還能不能吃下別的點心。
「可以啊,不過這家店好像沒有提供甜點,等等要去吃什麼嗎?」

 

他側身拿起了剛剛的紙袋,放在桌上,那種溫柔的神情好像是父親對待孩子一般。我拿起了一些紙巾遞給他,讓他擦拭一下頭髮,他一面笑著說不用,一面跟老闆拿了條毛巾,擦臉。

 

約在這樣的小店,氣質或感受上並沒有那麼的完好,連打卡上傳的圖也拍不出來。

 

「這裡可是我很喜歡的地方。」他將毛巾還給了老闆,順勢坐了下來。

 

「我朋友當初頂下這家小小的店,舊舊的、破破的。」
他一邊說,一邊從紙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蛋糕。

 

那是塊很普通的巧克力蛋糕,沒有裝飾用的果子,也沒有過於花俏的造型。那麼一個小小的三角形,在我們倆中間形成了一個島,即將在上面著陸的我們,卻先推拖著誰先誰後。

 

「不趕快吃的話,就會不好吃了呢。」他講完後,再把蛋糕推向了我這裡一些。
「不行,你也要吃啊。」
最後不敵禮讓,我成了崩壞小島的第一個兇手。

反覆推託下,這家店的殘缺好像挺舒服的,只有我們跟老闆的店。

景見說著,他想去國外旅行,當背包客。
他說著好多關於視野和夢想的事,他特別愛海。
看著他手機裡之前出國旅行的照片,除了海以外,就是天。
在他的世界裡,藍色是柔軟的色,並不憂鬱。
不自覺笑出來的我,也逗得他笑了出來。

 

但隨後我想到了自己,一面望著桌上的蛋糕。
對於未來,我好像沒有設想過。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跟隨了自己好久。
這種拋下一切去尋求自己所想要的行動力,頓時讓我有點羨慕。

 

明明都是大人了,卻好像還是被綁得無法飛。在他心底是怎麼看待我呢。
他從來沒有問過關於我的事。

結束了第一次會面,回到家後,窩在被子裡,一邊想著景見如果出國了會不會沒法跟往常一樣,聽我的抱怨跟那些白日夢。
有些話想問的時候,卻又答不出。

 

向景見傳了封簡訊,說要睡覺了。

 

接下來回國的他,匆匆忙忙。
我時常希望我追上他停留的短暫。

一次,因為我必須整個禮拜加班。那次電話中的他說了:「那之後再約就好啦。」
「要好好加油。」

第二次,他已經在那家店等著我。
他帶著一樣的提袋,約在同一家殘缺卻完好的店,邊聊著他去了哪些國家,說著澳洲的企鵝是居住在海邊,說外國的雪比想像中還要冰卻軟綿。說著屬於他的世界。

他又更往他的目標靠近,但我好像一直在原地似的。

 

後來,某個忙碌下班的天,經過那家店,心裡又想著,原來又過了這麼久。
不知道景見過得如何?

 

傳了訊息給他:「欸,我覺得我好像都在原地沒有往前,這感覺好遜喔。」
他回傳了一張海的照片,寫道:「也還好你一直都在原地。
回去再約啊,好好加油啊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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